时间:2019/1/9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点击: 61 次

甘南川北,一条深为小朋友们热爱的路线。年冬至年年初,当时还是在学校读书的我,首次作为一个背包客,首次进入藏区并感悟藏文化,晃荡了一圈,花了11天时间,并自此开始了我的户外行旅。一个春节,一个人,一个包,一双鞋,扛着行者的心,流浪,在路上。我这个人嘴笨,可笨了,比许三多还笨,所以,故事讲的不好,请大家不要怪罪。

我的“甘南川北”反穿路线图基本如下:

武汉-成都-小金-丹巴章谷镇-小金-马尔康-若尔盖-郎木寺-合作-临夏夏河(拉卜楞寺)-甘肃-武汉。

先晒一下行程:

-2-1

火车票T-武昌-成都87+5

家-武昌傅家坡11

吃饭5

火车上吃饭28

火车上补卧铺+5

-2-2

成都---下车买地图(两张)4

打的去星辉西路10

住“驴友记”25/天*1天

买电池15(7号)+6(5号)

晚上看川剧/变脸/吐火等80

买票(茶店子—小金)70

坐公汽—打的6+10

在新南门客站买冲锋裤

买雪套、保温杯、杯套70++20

吃晚饭、烧烤7+10

-2-3

早上一直坐车(6:00茶店子-13:00小金-14:30丹巴)

早上公交(5:30)2

小金---丹巴(章古镇)20

住宿费预制50

-2-4

早上吃饭(牛杂汤—酥油茶—抄手—稀饭)*

中午吃饭8

下午去甲居藏寨美人谷(门票)15

包车来回40/2

晚上美人谷姐妹花家(锅庄)吃饭30/2

-2-5

早上吃饭8

一顶牛皮牛仔帽40

丹巴—金川(中途转车)15+10

金川---马尔康(包车)50+10

马尔康长途汽车站---市中心5+5

晚上吃饭5

打长途电话报平安7

住在马尔康饭店(和两个藏族人同宿)20/晚*1

-2-6

早上买了两包烟12*2

早上吃饭5

早上坐车从马尔康—长途车站5

马尔康车站搭乘“马尔康-成都”班车到大桥三岔口(8:00)15

从三岔路口拦截“都江堰-若尔盖”班车(13:45)60

住若尔盖“迎宾宾馆”15

晚上吃饭6

给妈妈买藏织披肩25+65

-2-7

参观郎木寺(甘肃)15*2

打电话报平安2

-2-8

早上赶往夏河(郎木寺—合作)28

合作吃饭5

合作—夏河(拉卜楞寺)         13

夏河住宿                60*3/2

晚上吃饭(六两手抓羊肉+一个大烤馕+六串羊肉串)    15

-2-9

早晨转经,看拉卜楞寺日出

车费1*5

买水4

租自行车5

早上吃饭5+5

中午吃饭6+5

晚上吃饭13

-2-10

夏河—兰州44

兰州吃饭6+5

上火车补票

补餐车票30/餐*4

下车转傅家坡5

上车回家(包车、普桑)30

在我自己看到这些图片的时候,不禁自己想想,现在的丹巴,是否还像两年前那样纯洁,那里的天是否还像以前那样清亮呢,金川河的河水是不是还像两年前那样干净透明、水势轰鸣呢?真想再去那里走一走啊。

多的不说,以下是我路上的一些片片,传上来供大家鄙视。

成都.茶店子客运站--小金

从茶店子到小金,要经过郫县、都江堰、映秀、卧龙、小金。因乘坐的是四川省内的长途车,一路一直开到都江堰都是很一般的平原公路,但是从都江堰到映秀这一段,就开始逐渐爬高了,都江堰到卧龙这一段可以明显地感觉自己像是在坐正在起飞的飞机,始终保持半躺着的姿势(不过倒是很方便饮水,根本不用举起水壶)。

从映秀往北,是经典的川北旅游路线,依次会看到汶川、米亚罗(秋天去米亚罗是最好的,漫山遍野都是红彤的枫叶,那真叫一个美啊!)、松潘古城、川主寺、九寨沟,再往里走就是黄龙了,不过黄龙和若尔盖是两个方向。看看,说到九寨沟和黄龙,这就是大家最耳熟能详的“典型性旅游景点”了(尽管敝人喜欢非典型性的东西,呵呵)。

触电高海拔,首入康藏区

帖归正传,卧龙是全国最大的大熊猫保护区,那些保护站全部都在公路的路基边。不过那天天气不大好,或者是因为过春节的缘故,熊猫一只也没有看到,大抵是过年加餐去了。等过了卧龙之后,山势渐渐拔高得厉害,但是车倒没有起初从平原上山那样吃力了。弯弯曲曲的盘山路和-米左右的海拔,开始让人有一点点感觉。

从没有擦干净的破破烂烂四处漏风的大巴车车窗往外看去,直直降下去的“山坡”(此处请读者注意,这才能够称得上是山坡的渥!)上,星星点点的小黑芝麻点,是平常看起来威猛巨大的牦牛,让我惊呼难怪牦牛肉干这么好吃,敢情它们都是和二奶一样散养的。

到小金之前,要翻越海拔左右的巴郎山。翻越巴郎山垭口之前,为了留下翻越纪念兼轻松翻越,我们全体乘客光荣地下车放了一次水,同时我们既提倡议,以后喜欢在所有的旅游景点乱刻乱画的同志们不要再乱刻乱画了,像孙大圣学习,撒一泡尿,绝对超值,回去炫耀的时候,可以举着自己傻呵呵在某个牌子或者雕塑边上傻乐的照片,自豪地告诉大家,我在***地方撒尿了,看,就是我正后面这个位置.......估计会被扁死,我提前声明,被扁死的同志,我不负责任的哦。

放完水以后,整个车仿佛和全体乘客一样,一身轻松地继续前行。刚刚翻越垭口的时候,我觉得应该是很神圣的,但其实垭口是一个很长的概念,车开了好几分钟,才看到山那边的情况.....哇!山,好大的山,好漂亮的山,笔挺的山,突兀地冲进视帘。鼎鼎有名的四姑娘山,就是你们了!就因为这几个第一眼美女,我差点冲动地留在了日隆,当然,这是后话了。

翻越垭口以后,放水所积蓄的成就感和期望感一下子随着再次弯弯曲曲的下山盘行所带来的微弱搞反冲淡了许多,耳鸣,头晕,看到星星(逗大家玩的,没有看到星星啦。),让我不爽。而且早早就看到的四姑娘山,却迟迟不到跟前,恼火。到了日隆了么?等一会,快了。到了么,师傅?就快了。就在前面了吧?....沉默。

同伴被老唐忽悠,我被同伴忽悠

同行的哥们蛋蛋,也就是我的研究生同学、把我忽悠到成都遂行川北甘南人文文化之旅的“老驴”,在成都的时候打电话给四姑娘山脚下开青年旅社的老板他乡党老唐,老唐告诉他一个“重要信息”,“最近天气不错,而且山上条件也很适合,现在三峰是条狗都能登上去”,依然决定在日隆镇就下车,去爬那四姑娘山的“三峰”,给了我两条路,第一,在日隆待三天,等他登顶下来再带我走,第二个,自己走,但是他就管不了我了。因为兴趣和时间的问题,我不能留在日隆,所以,同学蛋蛋就这样——爱了登山,而放弃了原计划的小金,抛弃了我,遗弃了崇高的人文文化之旅,去做那条快乐的老狗去了。

我只得独自前往小金,这个尚未谋面的丹巴小城。

被陌生人拐离同伴

车上遇到一个老哥,搞摄影和工业设计的成功人士,名叫舒僮(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只是人家的化名),大巴在中途休息放风的时候一起聊了聊,比较投机,问清了他原来是要去丹巴的,在他的热情邀请和打动下,久久地沉思和博弈了一番之后,决定跟着他去丹巴,这个似乎听说过好多次,又似乎在梦里曾经朦胧地见过好多次的地方。

车到了日隆,我那个哥们--坚决要去登三峰的“老狗”下了,忽悠走了我的水壶和部分粮食,兴奋地流着口水跑了。留着我傻傻地扒在车窗上神往四姑娘山和海螺沟、长坪沟...

车又呼哧呼哧地前进了,前往一个陌生的从来没有去过却又十分向往的地方--丹巴。也曾经有过独自出游的我,这次却莫名地十分冲动,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新奇、揣测、迷茫、感伤,丹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那里的人们会是怎样生活呢?老哥会带我见识一个怎样的世外桃源呢?会有好吃好喝的藏区特色东西么?吃住行我会习惯么?

很多很多问题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似乎是我的CPU在高原环境下不大够用,脑叶中的记忆暂留部分已经超频,只是呆呆地想啊,想啊。浑然不觉地错过了和路捉迷藏的金川河,还有那路两侧山尖尖上的玛尼堆和经幡...

小金到了。似乎小金这么一个丹巴很大的中转站,仅仅是一条依河而建的窄窄的街道,两边是很普普通通的汉式两层或三层民房。这个时候,我很惊诧司机居然能够把这么一辆破破烂烂的大巴开了这么长的路,爬了这么高的“坡”,开得这么快,而且还可以在这极窄的小街道七拐八拐地自由前行,最重要的是走了这么远,每位乘客才收了元不到。叹为观止这个词用在这里其实是我学造句以来用得最最合适的一次了。

小金的居民大多是四川的汉族,很大部分是打工的,挖砂的、挖矿的、做小生意的,四川人能吃苦耐劳的特点全部在他们脸上能够看到,中午了,端着碗蹲在街头的,把小桌子摆在路边的,乐呵呵地,自然地笑着,高声谈论着,好奇地观望着,满意地剔着牙,他们让我们这些生活在大都市里每天为了赶上班车、挤上地铁来回博命的所谓“有领人士”相形见惭,幸福原来并不是在乎你挣了多少钱,而是在于你每天是否快乐。

小金—丹巴章谷镇

从小金到丹巴的章谷镇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哼哧哼哧地把大包从那辆超牛的大巴上搬到合包的一辆小面包上,结识了一对去党岭旅游的朋友,四个七八十升的包把车子整得像阿富汗逃难的难民车一样。原本许坐八人的车上,满满地挤上了11个人(而且半路上还接着搭人来着,我的眼珠都快掉到地上了)。

用了一个多小时,车到了章谷镇。章谷镇是个窝在两山之间,落于半山腰的小镇,冬天的严寒和凛冽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和煦的阳光,暖暖的空气,懒散的居民,都给让我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跟着那个老哥--舒僮--我住进了我平生住过的最舒适的小旅馆,丹巴公寓,便宜啊,同志们,巨便宜,房间地方不大,两张床,床垫和被子像天鹅绒一样轻柔实在,洗浴间就是阳台,外面是湍急的金川河,二十四小时的温泉热水。听着哗哗哗哗巨大的水流声,美滋滋地享受着温泉流过蓬蓬头冲到发间、背上,一天,不,一个月的疲劳和不快,还有心里的阴郁全都会被洗得一干二净,然后钻进柔柔的被窝,真的真的确实有“朝闻道,夕可死”的想法了。

初识藏文化

但是,我不能死,虽然我不会像徐志摩老师一样去找个长竿放歌,但是晚上舒僮要去拜访当地的金花,他的故人艳遇,很庆幸地我也能够随行。这里解释一下金花这个概念,在wikki里是查不到的哦,当地藏族以前每年都要选美的,很多很多评选细则,从全方位、多角度来选美,最后评出来第一名叫金花,第二名叫银花,第三名叫石榴花。

金花叫曹吉,藏族人,但是他们家很奇怪,还有羌族人,汉族人,这个地方是的的确确的藏区,但是属于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紧挨着北面的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是康藏地区,这里的藏族人有着身体强悍,体貌俊朗的特点,女子有着美貌如花的特点,尽管我没有发现所有男人都很强壮彪悍,也有不少长得和小鸡子似的,不过漂亮的女孩子的确是不少,只是脸蛋的构架外型和五官搭配比较好,皮肤倒是一般,气质也只是一般,或许这是从我们这些物欲横流、早就习惯了城市型选美选秀活动的俗人眼里看来是这样(也正是这样,我们才能够依靠毛主席指引,发动群众,推动短信普选,造处理宇春这样的“超女”)。

金花原名叫什么什么旺姆,但是当地人都乐意自己给自己取个汉族名字(后来我在包车的时候遇到一个个性爽朗的藏族司机,他给自己取的名字叫“旺江洋”,真是太有才了!),随心所欲地取,大胆地取,现在想来,名字其实只是一个符号,汉族人取个名字又是翻字典,又是请算命先生,又是看社会名字,看看人家日本人,取名字都按照地名取,美国人也一样,什么山上、山下、竹田啊,什么草丛(Bush)、大门(Gates),又方便,又形象,还不容易忘掉,真是好啊。帖归正传,当地汉化还是非常严重的,大部分藏族人都已经不会讲康藏的藏语了。

科普空间

藏区主要分为前藏、后藏地区,前藏包括安多藏区(青海、甘肃、内蒙)、康藏(四川、云南)一片,属于达赖活佛的领地,后藏是西藏本土的大部分,是班禅活佛的领地,当然,这是解放前的划分。(注解:可能有所不全面,详细的大家可以自己去检索,能够反馈给我,充实和更新我的资料自然最好了)。五大藏区的藏语各不相同,互相之间都不大能够听懂,真的很佩服美国之音,他们能够同时用五种藏语用短波对中国的藏区进行广播,其目的和重视程度自然不言自知。

甘孜藏族自治州(俗称康区),位于四川省西部,青藏高原东南缘。东邻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和雅安地区,南连凉山彝族自治州和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西沿金沙江与西藏昌都地区相望,北接青海玉树和果洛两个藏族自治州面积.91平方公里。辖18个县,州府驻地康定。总人口人,其中藏族占75.68%另有汉、彝、回、纳西等民族。行政区包含康定县泸定县丹巴县九龙县雅江县理塘县巴塘县乡城县稻城县得荣县道孚县炉霍县色达县甘孜县新龙县德格县白玉县石渠县。

关于藏区从文化和聚居角度划分的相关一些资料,供大家参看:

现今藏族的聚居区主要分为三大部分——卫藏、康区、安多,三地的方言不同,习俗也有一些区别。

“卫藏”指由藏族先民建立的国家吐蕃王朝的发祥地,在不同时期其含义略有区别,后来又有“前藏”(拉萨、山南地区)、“后藏”(日喀则、江孜地区)的称呼。元朝时在卫藏地区设立乌思藏宣慰司,管辖区域包括“卫藏”及其阿里地区。其中,阿里地区一带自称为“堆巴”,后藏地区自称“藏巴”,前藏地区自称为“卫巴”。因此,“卫藏”和“乌思藏”包括范围大致即是现今的西藏自治区的政治文化中心区域。

“康区”的另外一个名字是“多康”,在藏语中的意思是向外发展的通道和基地。是吐蕃王朝7世纪向外扩张过程中逐渐征服的,其区域在不同时期也有所区别,现在一般指四川甘孜、阿坝以及西藏昌都一带,该地藏人自称“康巴”。

“安多”是随吐蕃王朝进一步扩张征服的地区,在藏语中的意思是“多康的下部”。由于该地区有阿尼玛卿山(A-myes-rma-chen)和朵拉仁沃山(mdo-la-ring-do),又称为“安多”(A-mdo)。现在一般指四川西北、甘肃南部、青海一带,该地人自称为“安多哇”(“哇”的意思是“人”)。

而西藏一词正式出现在清朝康熙年间,据陈庆英考证,可能是由于字源学上的原因,清朝将“乌思藏”"理解为“西面的藏”,满文中是“wargidzang”,翻译成汉文时译作“西藏”。直到新中国政府设立“西藏自治区”,包括的地域大致主要还是以前“卫藏”一带。现在的西藏自治区下辖拉萨市和六个专区——日喀则、阿里、那曲、林芝、昌都、山南。

可以看到,今天一般人心中的“西藏”实际上仅指三大藏区的一部分。而达赖等藏人的西藏一般包括所有“藏人居住区”,比现在的“西藏自治区”大的多。这即是我从王力雄先生那里得知的“大西藏”概念,大致包括:“西藏自治区”、青海全省、甘肃南部、四川西部和云南西北部。

西藏的英语单词是Tibet,不过要注意其意思的区别。Tibet最初可能来源于蒙古语对藏族的称谓——“土伯特”(清朝及以后部分文献还使用“土伯特”一词代指西藏)。也可能是元朝时期西藏被介绍到西方时使用了藏族的自称bod,后演化为Tibet。关于Tibet的使用比较混乱,有时指“西藏自治区”(国内),有时又泛指整个藏区。不过,西方国家很多人包括学术界在使用Tibet一词时常常泛指整个藏区,即“大西藏”。

因此,在讨论时如果单纯论述西藏而不加以指明会造成很大的误会。

章谷镇宿醉

去金花家是跟着舒僮一起的,所以也没有专门带什么,只是出于礼节性地从当地的超市里买了一些东西,随着在车站等候我们的金花一同去了位于半山腰的她家,两层楼,加上地下的养猪圈,房子奇奇怪怪的,估计是自己家随着山势自己设计的。藏族人的确是很热情,尤其是对远方来的客人,请注意,是客人,不是游人或者路人,现在世道已经变了,他们和汉人学了很多,冷漠、物质...,想法设法挣的是游客的钱,但是对于自己的客人则不一样了。正逢过年,很多平常自己家都很少吃的食物现在都拿出来了,比如说风干的牦牛舌头、人参果...我都记不得名字了,很稀奇的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女人们都集中在厨房里忙活,男人们在客厅有一句没有一句地聊着,抽着烟,喝着茶砖泡出的浓浓茶水,虽然大家都笨拙地说不出个什么,但是对彼此之间,好客和好奇的心情却都溢于言表。

长辈过来通知“开饭啦”,终于摆脱了“我们好奇问,他们好客答”的尴尬境地了,男人们上到顶楼就着一个不大的桌子开始吃起来了,却不见一个女主人,原来他们的规矩是迎接客人的宴会女人是会回避开的,她们都在厨房吃饭。不大的桌子上满满地摆满了很多没有见过却让我胃口大开的菜肴...但是,刚吃了没两口,这些哥们们就端起青稞酒唱起了祝酒歌,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活生生的藏族人在面前唱祝酒歌,这么亲切,这么温暖,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却像是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一样。

一小碗一小碗的青稞酒喝下去...我开始兴奋起来了,长途跋涉的辛劳和疲倦,以及初涉高原的不适一扫而空,我给他们唱了一首“朋友啊,朋友”,虽然喝了酒以后唱得和屎一般,但是他们却并不在意,气氛极其融洽。舒僮大哥在出发时和喝酒的过程中都反复告诉我,他的酒量一般,让我多喝点,我却傻呵呵地仗着自己身体好,而且还有很深的对大哥的感恩之心,猛替酒、挡酒,很快就不胜酒力,去到厕所哇哇大吐了...

后面的事情我就迷迷糊糊不知道了,只知道当时我许下了很多诺言,说了很多很讲感情的话,唉,军人还是太实在了,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倒不是许下了诺言,而是没有能再见到他们,许给这些热情朋友的诺言却不能够一一兑现,很是恼悔。

接着我被金花的那几位兄弟抬到了那舒适的小旅馆,一觉睡到天亮。眼睛睁开,除了肚子又一点点不适之外,其它一切器官官能良好,耳朵边是窗外轰轰的金川河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弯,撞到对面千仞峭壁底部巨石的声音,伴着这声音,我又美美地洗了个温泉澡,其乐难述。

当天晚上,我醉着睡倒了以后,他们去了朗玛厅,跳锅庄去了,没叫我。又喝闹了半宿才回来,把舒僮给喝多了,又是扛回来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想见识一下藏族朗玛厅是什么情况,跳锅庄又是个什么有意思的活动....但是,因为上半场被忽悠得过分卖力,没见识到后半场的精彩。第二天早上,我还屁颠屁颠地给出去舒僮买暖胃早餐,照顾宿醉的他,现在想起来,也真是toosimple,sometimesnaive。

探访美人谷甲居藏寨

按照舒僮的安排,第二天要去到离章谷镇几十公里的美人谷,他极力地鼓动我和他一起去,说实话,自从离开了带我初涉藏区的小伙伴蛋蛋以后,我对这里真的是一无所知,再加上谜一样的舒僮极具亲和力,最终要的是,我对这里有着无尽的好奇。所以,我索性和他一起出发了。这,大概就是背包客旅游最有意思的地方,遇到不同的人,了解不同的奇闻异事,见识不同的环境境况。

貌似舒僮以前来过美人谷,我之前没有觉得,但是多年后,我对他有了更多一点的了解,知道了他很好色以后,对于他去美人谷的动机也会更加理解——因为金花、银花、石榴花里面,长得最漂亮的石榴花,就住在美人谷,这个闭环道理终于能够说得通了

随着舒僮这种老驴,轻车熟路地穿村入巷,我们在寨子口一路打听石榴花的家,并径直走了进去。石榴花家建在美人谷朝阳面的大山坡上,房子挺大,一整栋都是她家的,因为藏族人一般都是一个家族住在一起,女儿嫁出去了就走掉,儿子也不怎么分家,越老的长辈在家里话语权越重。石榴花(原谅我已经忘记她叫什么名字了,是什么什么拉姆,但是具体是什么拉姆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好像大家都管她叫“小拉姆”)的家里里面都是客人,主要以摄影师为主,大家围坐在藏式的客厅里,喝酥油茶、吹牛和大声地分享路上的“艳遇”(这次的印象之后,我对满地跑的藏区摄影师们完全没有了好感,感觉他们完全就像淫虫一样)。

或许是因为石榴花家的人太多了,也或许是石榴花不大看得起我们两个,舒僮决定带我去寨子更深的地方“见识见识”。于是,我们盲目地顺着寨子里的大路,向着更深的地方走起。美人谷只是一个俗称,具体应该叫做“甲居藏寨”,因为这个谷里的藏族羌族住户组成了一个寨子,全部住在山谷朝阳的一面山坡上。据说是这个寨子里美女比例比较高,所谓美女,是因为她们的个字相对四川女人比较高,五官更立体,其实,讲到具体或者更准确的,她们更应该说是“村里的姑娘小芳”,因为深处大山之中,交通并不是特别便利,而且大多数读书不多,平常还需要从事放牛放羊、种青稞等农务和操持家里的生活,高海拔的日照又特别强烈,所以,我觉得在我长久观察之下判断得出的定义,应该还是比较准确的。

在甲居藏寨中行走,偶尔发现一个拉着牛尾巴的小孩,嬉皮喜乐,童趣十足,赶紧抓拍下来。其实,在行走的过程中,不仅仅是看风景,也不是为了积累像他人炫耀的资本,而更多地在地理和人文中徜徉,思考,回味,这才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最大收获和目的。

随着向游客稀少的寨子深处进去,人愈发的少,但是,更觉得多了几分乡土的烟火味。在这里,难得一见的“金顶”,是指在太阳下山前的短短一分钟左右时间内,阳光仅仅照到山顶,留下像渡过金一般的山峰,特别漂亮,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任你去想象它是什么。那天我看到的是一个双手合十的和尚侧身像,舒僮也这么认为,不过更多的时候,他是忙着占据位置抢拍。可惜时间很短,也就大概30秒钟,转瞬间就消失了。

小麦地、康藏藏宅、蓝天、白云,相伴成趣

甲居藏寨中新建的旅舍

甲居藏寨中依山而建的藏式家居

藏式木门装饰

我个人感觉,在美人谷甲居藏寨中,最土豪的一家人的房子

目标设定了,往前走一点是一点,只要是在前进,曲折也不怕

可是,没有一个地方是人们永远驻足的地方,人间、天堂、无间道,我在路上,这里不是我停留的地方。早早地就起了床,离开这最喜欢最享受的丹巴旅社,独自背着我75L的大包在7点钟的走向了没有光亮照亮前程的丹巴清晨。

新年期间的丹巴,发往除成都之外的班车还算是靠谱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没有谱的,我问了很多人,都告诉我,没有任何车去到我的下一站--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州府--马尔康。开弓没有回头箭,郁闷之下,反复研究,决定先乘车到丹巴和马尔康中间的小县--金川,因为距离比较近,所以走亲戚的居民们会去的比较多,所以就会有车去到。在章谷镇汽车站边上来回闲逛的游民们也热情地告诉我,金川到马尔康的车还是不少的,凭借一些地理和军事地形学的常识,我决定,先去金川。问题再次出现,金川的车今天也不发。

在车站门口徘徊了半天,犹豫的过程中,见到几个闲散人员--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他们,他们的确很闲,在车站门口来回晃荡--发了几根烟,得到一个信息,倒是有几台“黑车”常常跑金川,但是过年人比较少,所以现在不怎么跑,其中一个叫旺江洋(真不知道他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不过当地很多人都没有什么“正式”的名字,自己随便给取了个,大号也不按父母给取,父母只给取个小名,那是朋友亲戚们用来叫的),这位旺兄凑过来拿了一颗烟,告诉我,他准备去金川,但是要等到车坐满了才成,我看了看他的车,一个小昌河面包,能坐9个人(后来被证明他们真的是很厉害,可以在最后一排三个人的位子上全部放满货物的情况下,还坐上了11个人),担心便慢慢升起了,如果他们到中午才能坐满人发车呢,我下午4-5点才能够到,然后就基本上不可能去到马尔康了,那么往后的行程就会一天慢过一天。庆幸的是,到10点左右的时候,加我一起上来了4个人,一个去马尔康上中学的小孩,两个到金川半路下做道场的喇嘛,一个金川回娘家的中年妇女。旺司机也等不及了,再在最后一排见缝插针装上满满的货物后,跳上车点着火就走了,把一辆小昌河开得像武汉的公交车一样快。

一路上,金川河伴着这小破车的行进,不断地在路的右方跳跃。路是沿着河左侧的山脚修的,这边的山升起得很快,导致路的左边全部都是人工修路形成的悬崖峭壁,不时有大块的石头落在路中央,小面包忽左忽右地开着,旺江洋兄(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不自主地想笑,这个名字取得太有才了)一边叼着我孝敬的红金龙,一边亢奋地扯着我聊着天,一边不停地搜索路边可以搭上的客人,一边飞一般地驾驶着这辆2万块钱买回来的“交通工具”,让我“触目惊心”。身后的几个乘客似乎也是司空见惯了,同时也受我们前面热烈的谈话气氛感染,不断地插话其中,一个喇嘛和妇女不会讲汉语,所以眯着眼睛打盹,倒也丝毫不受我们的影响。这让我深深地感觉到了康巴藏民的安逸,似乎藏民的淳朴安详和四川人的安逸巴适全部都集中于他们身上,以至于他们在这个上天眷恋的大山沟里享受静谧的同时,心情像这丹巴的天气一样暖意洋洋。

路,在不断前行,旺司机不断地停车、搭人、聊天、抽烟、停车、下人,还抽空给我讲沿途经过的甲居、巴底、土司山寨、八角和十三角碉楼的一些掌故,让我很是感动,虽然他说的很多土话和当地专有名词我听得不大懂,但是作为一个敬业的倾听者,我还是在车子的摇晃和摇摆中不停地点头,并陪上敬业的新奇的笑脸,其实,我有些困了,累了。

昔日的金川河沿岸,是土司们的领地,老土司们把高高的碉楼建在河两岸的要害处,而自己的寨子则建在河北面险峻的半山腰上,易守难攻,且可以早早地得到由河沿途碉楼传来的敌讯。虽然寨子和碉楼早已破败,但是从那土司屋寨高高的屋脊,木屋粗壮的圆木墙壁,墙上厚厚糊着的红泥,还有到现在看起来仍然结实的夯土,可以嗅到丝丝百年前这些土地主们幸福的幕幕。清乾隆三败于金川,确实有他老人家的难处阿,土皇帝们享受丹巴和金川这块地方的太多了。

车到了金川城外20公里的一个小村落停了下来,旺江洋告诉我,不好意思,中午就不进金川了,已经找了另外一辆车送我们去金川,因为人太少,他跑一趟不值,少收我们5块钱,去到金川正好也是5块,另外一辆车一会就走。然后再抽了我一根烟,向我推销了一下包车的联系方式,并看我记了下来,很快像来的时候一样,呼呼地跳上车走掉了。这里的人的确很可爱,很直接,很实际,他们渴望赚钱、发财,但是又不喜玩骗局、搞阴的,索性就朗朗爽爽地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了,然后直白地告诉你。其实这样挺好,我觉得总比蛮横地把我丢在荒郊野外,告诉我自己拦车,或者到了一个镇子骗我说是金川要好得多,我挺喜欢这种狡黠但又不狡诈的康巴方式。这样的“耿直”在马尔康我又遇到一次,人已不同,却同样可爱,后文再叙。

在这个村子里,我走了一小圈,当地的藏民和内地的农民其实已没有太多不同,他们年轻的时候去内地打工,卖半真半假的藏药材,年纪大一些了就回来成家、做点生意、种田。小村的麻油厂就是一个前店后厂的小作坊,藏民们把自己地里的菜籽送到这里来,油拿回去,油渣留下,一砣一砣,散发出田园的味道,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故乡的情形,陶醉于这山坳的暖意和平和。

车开动了,果然是5块钱,20多公里,到了金川,熙熙攘攘,比小金和章谷镇热闹得多,连忙赶去车站问询去马尔康的车,却被告知已经在上午走掉了,拉我来的师傅说可以包车过去,却要元。我一狠心,扭头就走,想想在金川这样繁华的笑城,也是通往马尔康的必由之路,怎么会找不到一辆方便的车呢...。和我同辆车从章谷镇到金川的一位小孩,他要赶去马尔康上学,一直紧紧地跟在我后面,估计小家伙感觉到这个背着龟壳般大包在正月里跑出来瞎走口袋里有发不完的烟的烧包似乎有点找车从一个点跑到另外一个点的本事,瓷实地坚定地跟着我,我也愉快地带上了他作为我的同伴。

从金川城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不过是5分钟的事情,问了很多人,都被告知今天没有车了,索性在金川城出城的路口等待搭车,却没有一个愿意带上我们的。看来那个台湾零费用搭车环岛的哥们要是在中国四川,可能会死在路边,想到这里,我挺替他悲哀的,当然,更多地是替我自己被耽搁的行程悲哀。

好运气搭上去马尔康的顺风车

等了半个小时,实在是撑不住了,和小孩商量去吃点当地的饭菜然后再回来,小家伙估计也是饿坏了,小脑袋点得和啄木鸟似的。回到城内的繁华街道上,我突发奇想,冲着路边停着的一长溜小营运车似喊似问地用我的塑料四川话(有人评价过,我的四川话“四川人听了问怀疑我是重庆的,重庆人听了怀疑我是四川人”,这种效果貌似还不错)叫嚷,“有没得去马尔康的?有没得去马尔康的?”,蹲在路边的闲人们没有回音,但是这么喊了几嗓子,正要放弃的时候,一辆小出租在我们面前嘎然而止,我连忙上前,原来司机是马尔康开出租的,上午送人过来,准备回去,近公里路,又不乐意空载,也搁这晃悠半天了。于是,重要的问题开始了,讨价还价。司机问,去不去,答,去,问,那你除了价吧,答,还是你开个价吧,你说得要是行,那就二话不说,上车了。问,你们两个,收,答,不行,刚才人家说包车才呢,我们两个一起,路上你可以随便拉人,答,.....,问,到底行不行嘛?谈得拢就成了嘛。答,....,好嘛,那我要拉人的噢。答,....把后备箱打开,小孩,上车。好家伙,这就上车了,饭都没吃。

再一上车,有点点害怕,这司机,估计身高有cm,魁梧得赶上巴特尔了,心里颤颤巍巍,怕这哥们打劫我,但是既来之则安之,索性豁出去了。毕竟,前方是有些许遥远和迷茫的马尔康,通往红原、唐克和若尔盖,以及后面的甘肃郎木寺的毕经之路。

或许是兴奋过头了,都忘记了带上点熟食吃,就这样匆忙地饿着肚子驰去马尔康。这片藏区的人似乎互相都很熟悉,每遇到路上赶集或者成队的人,“巴特尔”就将下车速来和他们打招呼,当然,也没有忘记顺便问问要不要坐车。没有人的时候,小出租车呼呼地开得飞快。

一路上,看到的是一个个层层截流的小水电,供给着沿河城镇的电力,不过这让我很痛心,仿佛回到了在新疆克拉玛依看到一个个小型油井的一幕,当地人管那个叫磕头虫,在我看来,那简直就像一个个趴在大地母亲乳房上的蚂蟥,吸吮血液的蚂蟥。小水电也是一样,对生态和环境造成的破坏,是无法修复的,尽管能够给当地的经济发展带来一定的好处,但这有限的好处和未来无限的前景相比,确是太渺小太渺小了。

然而,从和“巴特尔”的聊天信息分析来看,当地很多农民进了城,放弃了农村户口和那份耕地,同时也增加了城镇的规模,促进了经济,提高了自身素质,但走过的路是不能够回头的,所以像他这样的人要努力挣钱供养更高的消费能力,虽然回到在马尔康市郊的祖屋时脸上是荣光了很多,但其背后的辛苦劳累,恐怕只有深夜关上了门才能自己慢慢体会了。

小车依然载着我的浮想翩翩飞快地行驶于川北修得比较好的双向二车道省道上,“巴特尔”这么大的个子,思维和行动确实敏捷异常,这一路上几根烟的功夫,拉了好几个人,结果后面三个人的座位拉了四个,把那个同上车的小孩挤得很是难受。我提出要和小孩交换座位,“巴特尔”和小孩都是不肯,不知道是出于藏族人的热情还是难为情。

在车上,我向“巴特尔”打听马尔康的情况,得知往若尔盖的长途汽车站在沿河和山谷构建呈长条形状的马尔康市郊另外一头,离繁华闹市有4-5公里,若要去的话,巴特尔要求另外按照打的的价格加收10元,这再次体现了康巴藏人的耿直和实际,其实5公里对于公里来说算个什么呢,更何况我还许下诺言会推荐其他来马尔康的朋友打他电话包他的车...所以说,他们可爱得要死。真的是很可爱。

马尔康只有一条主街,东西走向,繁华部分只有米,主要卖旅游纪念品,服装,土特产,还有饮食,政府部门全部集中于这条街上。因为马尔康作为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州府,且海拔相对较高,故在四川省享受的是高原补助,工资较高,所以马尔康号称是四川省消费最高的地方,我求证了一下,似乎确实是官方统计的正确答案。

最终没有多花10元坐他的车去长途车站,而是在马尔康的“步行街”落车,找到马尔康宾馆住了下来。别看这个地方叫“马尔康宾馆”,说实话费用其实也不太高,标房左右,更何况,我只求一宿,所以问到一间三人房,一张床40元,公共卫生间和水房。自顾自地先上去看了房间,解决了一下个人问题,然后整理了一下行装和思路,换了一双轻便点的鞋,将大包寄存在服务台,带上笔记本和笔,出门了。(其实呢,原本是准备在马尔康军分区住宿的,可是过年放假,没人理我,值班的助理员们也是不大支持工作,不提住宿和吃饭的事情,我也不大好开口,匆匆用了他们的打印机打了10余页带来的资料便告别了军分区。不得不自己寻找吃住。)

马尔康消费确实比较高,去了打着当地特色的一家满大的餐馆,发现肉菜全部在25以上,素菜也都在15左右,观察到所谓的当地食品所谓的特色也不明显,于是换了一家拉面馆(由此可见,遍布全国各地的拉面馆其实还是很有作用的,在全国CPI不断上涨的大浪潮下,能够极大程度的满足需要低消费者的要求,恩,我支持兰甘肃省政府对拉面限价的政策!),一碗牛肉拉面10元,简直是内地的两倍。这个时候,不得不插一句,建议到高原地区不要像我一样吃面食,因为面食大多不是通过高压锅煮熟,因而不熟的比较多,容易吃坏肚子,除非...除非你像我一样,是小强,前提条件,球部溃疡十二指肠溃疡患者,那才可以(嘿嘿,开玩笑的)。吃过面,打个电话向家里报平安,惹得父母一阵叮嘱,好容易逃脱了他们的挂住。

轻装上阵,想着自己吃饱喝足,住宿无忧,于是便趁着天还没有暗下来的意思,一路快走,向明天的出发地--长途车站奔去。奇怪了,才走了多米,一辆小出租跟上来,在我边上随着我开了好几十米,我好奇地看了看,“巴特尔”笑呵呵地从车窗露出笑脸,“我搭你去车站吧,不收你钱”,我的自尊心很强,寻思着“先要收我钱,现在怎么好心免费搭我了,不搭!”所以走过去给他递上一根烟,“谢谢了,我刚吃过饭,准备溜达溜达过去,看看沿途的风景”...

告别了可爱的司机,接着前行,其实车站也没有他说的那么远,走了米不到的样子,就到达了车站。往售票窗口要买明天去若尔盖的车票,却得到一个很沮丧的消息--今天不卖明天往若尔盖的车票。原来,马尔康往其他县市州的车都是承包性质的,司机看过年没有生意,就不发车,如果看来了很多人,会再过来卖票发车...糟糕,遇到了和在丹巴章谷镇一样的情况。可是这样走了又实在不甘心,想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于是仔细在车站溜达了好几遍,找到门卫聊天,几根烟下去,套得了上面的这些消息,接着就开始打听如果要发车的话,会在几点发,能不能够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在明天赶到若尔盖?可否先到红原,然后再转到若尔盖,往红原有没有车?尔尔。又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但是总的来讲,往若尔盖方向的车必经红原,同样是一趟车。而这个呢,得看人多人少,这几天去那边的人大多是到马尔康走亲戚的,虽然也有一些到车站问票的事情,但是不怎么急,像我这么急着走的,没几个。真要急着走的话,只能包车了,大概0多元吧...。大多数消息是没有什么用的,但是有一条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成都每天都向这些县州发车,也就是说成都明天会有到若尔盖的班车,而这个班车会必经马尔康郊外的一个叫“刷马路口”(这名字真奇怪)的地方,而这个地方离马尔康70公里,这倒是条有意思的消息。我寻思着也得不到什么进展了,便一边思考一边向“步行街”回撤。

我觉得独行有独行的乐趣,集体活动有集体活动的乐趣。看到磨房美女sophia说的有一段话,给我印象很深,原文不记得了,大体意思是,在每一段旅途中,总要结识一些新的朋友,然后变成熟友,然后分开,这种事情对于独行来讲,是最常见的。

独行,并不是自始至终都是独自一人,而是把自己放到一个孤立无援的位置,体会生命的苍凉和不受干扰的独自体会乐趣。不过,独行对行者的判断力各方面能力有一定要求,女孩子建议还是不要,或者尽量结伴。

川北的山区,的确是很冷的,晚上。干冷。回到宾馆,还是冷。非常希望这个三人房晚上不会有别的客人,这样我可以独自花一个床位的价钱住上整个房间,安静无忧。有点令人不齿,但是确实当时是这样想的。愿望总是美好的,显示总是残酷的。9点多的时候,来了两个带着刀、穿着氆氇袍的身高力壮的藏族人。这两个人都不会讲汉语,起初进来的时候总是表情严肃,我讪笑带巴结地递上一捧大白兔奶糖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放松起来了。但是仍然无法沟通,电视机也收不出任何台,无奈只有早早地睡觉了。睡觉前耍了个小心眼,咱把瑞士军刀藏在枕头下,防备着不测之举,虽然这小刀比起那硕大的藏刀来是个小物件,但关键时刻,也能发挥作用。怀着小人之心睡去,一夜无话,等我一早醒来的时候,两个藏族人已经早早地离开了。愈发担心,检查旅行包的物什,发现都没有少,在心感宽慰的同时,重重地鄙视了一下我自己的小肚鸡肠。

接着收拾好了所有东西,结帐,退房,前往马尔康长途车站。依旧是没有车往若尔盖。但是注意到有几辆车正在发动,准备出发,追上去一问,原来是往成都的。四川有个有意思的支线交通“潜规则”,就是从省会往下面各个县市和州府的班车,一年365天每天都按时早上发车,下面也按时往省会发车,但是涉及到各个支线城镇之间的通勤,则不是特别稳定,尤其是像这种乘员不多和交通不便的情况下,干脆就不发车。突然弄清楚了这个问题之后,我想到了——坐这个班车(马尔康-成都)到刷马路口,也就是鹧鸪山隧道刚出来的三岔路口,然后在那里应该可以等到那辆我需要的班车(成都-若尔盖)。找到昨天那个收了我一包烟的老师傅验证了一下,果然是这样,省去了很大一笔包车去刷马路口的费用。

连忙挤上那辆发往成都的班车,还好,人没有坐满,向司机说明了我的意思,给了16元,坐到三岔路口,同时也和司机聊了聊关于这种方式的可行性,司机告诉我,只能看那辆车有没有坏或者路上有没有出现问题,要是都正常的话,成都-若尔盖的车回正常发车,而且会在下午2点左右出鹧鸪山隧道,到达我等的三岔路口。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也就是那辆班车,还得祈祷他们愿意在这个半路上捎上我。在往刷马路口的路上,我在想一个问题,旅行往往和人生一样,任何时候都要马不停蹄地往前赶,任何时候都不能轻言放弃,只要你不去想办法,不打探消息,不抓住机遇,那么,你只有用比别人更长的时间,更多的苦闷,更远的等待和更痛苦的历程,但是抓住机遇了,却马上会有更多的挑战接踵而来,让人渐生退意,为什么不在第一步的时候就慢一点呢,慢一点固然不能够走得那么远,成就那么多,但是,至少可以安逸、舒坦和享受啊。孰是孰非,真的说不清楚,只能自己去品味,毕竟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在路口等五个小时车

车从马尔康出发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刷马路口,我的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小鼓,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我将要在这里孤立无援地等上4个小时。鹧鸪山和巴郎山是成都越过四川盆地的盆沿,走向川西北和川西南的两座海拔均在4米左右的大山,但是鹧鸪山已经凿通了一条极长的隧道,通过该隧道可直抵马尔康或者红原,极大地缩短了往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州域的时间,而巴郎山呢,则应为山脉走向不一样,开通隧道难度较大,所以仍然是走的翻越路线,公路通过海拔多米的巴郎山垭口(那可真是爽啊,一过崖口就可以看到远处云雾缭绕的四姑娘山,美死个人),蜿蜒到日隆、小金。

刷马路口,一边是通向马尔康的,一边是通向鹧鸪山隧道,另外一边是通向红原、若尔盖的,一个交警岗亭立在三岔路口中间的水泥路面上,来往的车很少,每隔十几分钟,会有挂着甘肃牌照的大货车呼啸而过,注意到开车的大多是带着小白帽的回族人,试图招手拦车,希望他们能够带上我,却总是徒劳。索性,放下背包,迎着山谷间明媚的阳光,四仰八叉地躺在岗亭旁,头靠在背包上,眯着眼睛一边晒太阳一边听着mp3,却怎么也睡不着,自初四出家门以后的旅途一幕幕都杂七杂八地浮现于眼前,一些不合时宜的“穷得瑟”、“浪费时间”、“装小资”等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不知方向的阴风一小阵一小阵地刮着,不冷,却扰乱我的心思。

边上有一家人住在那种夯土的房子里,我借倒点热水之名和他们一家人聊天,家里有两公婆,是种地的,在这路边的房子里卖些小东西,偶尔也做些木材生意,大儿子出去成都打工了,老婆和孩子在家,小孩们围坐在铁炉边写功课,红扑扑的脸,拖着鼻涕,眼角总是瞄向我这奇怪的游客,二儿子则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准备开春给家里帮忙干活。这一家人话都不多,但是给了我很多帮助,把火炉边最好边的位子留给了我。这里,取暖依然烧着羊粪,而不是木材,这让我感觉到和同样是藏区山区的丹巴的不同,说明,这里虽然是山区,但更多地偏向于牧区。牧区的藏民和山区,尤其是康藏山区的风俗习惯等,有很大的差别。还要等很久,为了不影响他们家人,也是为了不放过那辆长途跋涉的班车,我多次走到外面,并不断地来回踱步,这让心善的他们十分不安,多次热情地请我进来坐,让他们的二儿子出门去盯着,十分感动的我把兜里所有的奶糖全部都给了那几个小孩,换来了更多“咯咯”的笑声。

终于,车在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来了。热情的藏族一家人帮我拦下了车,我像逃脱了“死地”的野马,一下子就跃上了那辆车。走的时候,我把仅有的几块巧克力也扔给了他们。终于又上车了,太高兴了!“去若尔盖多少钱?”“68!”“好的,太谢谢了!”注意到售票员一丝丝郁闷的表情,显然他在懊悔为什么不多要一些呢,这家伙看起来要价也会接受的。他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红原——唐克——若尔盖

没有什么比在路上,真正切切地让车轮滚起来更令人兴奋的事情了。我和司机商量过后,坐在挡风玻璃前的平地上,仿佛自己坐在长隆十环过山车的第一排一样兴奋,一路的景色在后面昏昏欲睡的藏民严重看来平淡无奇,而对于我这种第一次有幸看到的游客来讲,却是极为开心。宽大的挡风玻璃,给了我极好的视野,我贪婪地把这所有看到的都记录到脑海中。看那一路上总是潺潺相伴的山涧逐渐变成缓缓地小溪,然后又变成“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场景中在平原上九弯八曲的长河;看那原本盘旋周转的公路逐渐不再上升或下降,而是越行越直,一直连到灰色的天际;路两侧的山麓逐渐逐渐低下去,瓦蓝瓦蓝的天空逐渐逐渐压低来,广阔的草原在眼前逐渐逐渐地展开,除了黄灰色的草原就是蓝色带些灰黑色的天。这个季节的草原已经没有绿色了,但更能让人体味这个季节高原草原的荒凉,小黑点似的牦牛和绵羊散布在一块块被铁丝网围着的草场上,垂着颈啃食草根。

车一直开着,惊喜不断,欣赏不完,一点不会让人感觉到腻味和疲劳。就这样一路走过了红原、瓦切,一直奔向唐克。红原是红军“爬雪山、过草地”时的“草地”,现在已经看不出来这样牛羊满地的静谧平和的草原,会是那时悄无声息大口吞噬年轻红军战士生命的梦魇。车过红原的时候稍停了一会儿,觉得红原其实也就只是个小小的公路镇子,几家小商店,一些牧民聚集互市的地方。一堆脏脏的牧民骑着摩托车来到这里,围在一起讨论一些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哈哈大笑了一番,轰然散开,离去。

班车放下了一些人和货物,又装上了一些货物,继续前行,越过了一道高高的山梁,据路牌写的是长江、黄河源头分水岭,前面平平的草原中心是唐克,在唐克可以看到自雪山源头流下后在草原上蜿蜒盘回的“黄河九曲”,同时唐克也是很有名的藏獒养殖之乡。

往唐克的路是一个丁字路口,直行是唐克县城,右拐将前往若尔盖。司机在离这个三岔路口还有0米左右的地方把车停下,告诉唐克的乘客,你们可以下车了,车子不进唐克,等会直接右拐去若尔盖了。旅客们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里下车,纷纷拿起东西走人。可是人都走空了,却不见车子继续前行,问了问司机才知道,原来前面三岔路口一般这个点总有一辆警车守在这里抓他们,早上8点从成都出发,下午5点到达这个地方,铁定是超速了的,所以准备等到6点才重新上路出发。我这才知道还有这么有意思的博弈,司机为了赶时间,赶在天黑前到达到达,宁愿前面快跑,后面休息;交警掐住这点问题,守株待兔,请君入瓮;两边在时间上做文章,互相博弈。

利用停车的时间,我下车到路基外的草地上走了走,原来其实车上看到的黄灰色其实是土地的黑色底色,枯草根的黄色以及一些短短长叶子的绿色浮色共同构成的。在这样一个季节,这样一个地方,绿色宁愿牺牲自己,将自己放到整个大地和寒冬的背景中,就为了给环境留下些许明亮。草原的夜晚来的格外晚些,都已经快六点了,虽然黑云逐渐多起来,光线也变得灰色,但天地间却始终没有一点点黑下去的意思,这是黄昏了。

唐克的交警终于忍不住了,开车过来让班车跟他们走。这场较量终于以司机们落败而结束。被罚了块的司机们,很是郁闷。一路加快车速,想赶在天黑之前赶到。草原的夜似乎来得很快,一眨眼功夫,天就黑了。车子拐了一个弯,进入了一个城区,停下,招呼所有人下车,原来是若尔盖到了。稀里糊涂地就进了若尔盖,却什么都不知道,住哪里?在哪里吃?明天怎么去郎木寺呢?什么都不知道。

在若尔盖受惊吓

草原上的天,黑得特别早。或者是因为身处高原的原因,反正很早就天黑了,而且是特别特别黑的,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离天那么近,白天的天那么蓝,到了晚上连星星和月亮都不出来光顾,一点“白月光”都没有,在路上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这个地方的汉族人看来很少,三三两两都是穿着氆氇袍的藏族壮年男子,用好奇而毫不客气的眼神盯着我,看得出,有些危险。于是我在下车的地方附近,匆匆找了个比较正规的旅店,赶紧入住了。这个地方的住宿,条件真的很一般,我那个房间虽然是个单间,但是没有厕所,而且没有窗户,离军经北门外门口最差的“日租房”,都差得好远,没有办法,只能将就一下,在这种情势下,我暗暗定下心来,若尔盖这地方,就只能住一晚,明天早上一大早就走。住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是吃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不得已,捂着饿了一天的肚子,出了旅店门,就近找了一家吃面的地方,随便吃了一点算了。话说回来,这地方,真的只有吃面才行,大概是一方面,四川人喜欢吃面,另外一方面,面比较容易煮熟。

逃离若尔盖,挤去郎木寺

考虑到藏区的城际之间,一般都发车比较早,因为路途远、路不好走,出发晚了就得赶夜路,既不安全,也不合算。所以我六点不到,就扛着大包从旅馆出发,一口热的都没有吃,匆匆赶到若尔盖汽车站,昨晚已经打听好了方位的。

知道么,去到了才发现,我的天哪,车已经准备出发了,问了才知道,一天就这一班车去往甘肃的合作,半路上可以把去到郎木寺的乘客放下。但是,这个小中巴,怎么可能坐得下这么多人呢。我好说歹说,这才挤上了车,把大包放在车顶上捆起来,车又顶着黑区区的早晨出发了。跑了几公里,眼看着就要出城了,司机把车停下来了,告诉我们,前面有警察,要查超载,让我们后上来的几个人下去。好说歹说都不行,必须下去,司机补了一句,如果警察没在,就回来接你们。然后这辆破中巴就呼哧呼哧地开走了。

想象一下,早上不到七点钟,若尔盖小县城外面,一片旷野,乌漆嘛黑的,好家伙,就把我们这么扔下来了。既有藏族人、也有汉族人,还有一个小胖子,和我一样,背着个大背包。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走回城里,这个地方太不安全了。但是有两位藏族妇女和一位藏族大叔,或许司空见惯了,藏袍一裹,就在路边蹲下不走了,我心想,难道你们还相信那破车还会回来接你们。算了,还是咬咬牙走回城里去吧。

我和小胖子背着大徒步包,一路上一遍心惊胆战地小步快走,一边有一句每一句地搭着话互相介绍,警觉地竖起耳朵听路两边有什么动静。而且在若尔盖这地方,因为是草原,本来就比较冷,而且风很大,让人愈发感到寒冷,冻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这里需要补两点户外游的介绍,第一,在中国除了新疆和西藏的部分偏远地方,其他地区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方圆三四十公里都不会有狼、熊这种动物,一个是被杀得太多,怕了;另外一个是,人类活动的地方已经没有植被和它们能够适应的生存环境了。第二,出去玩,特别是来回转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行李不超过3件,我出去都是1个大背包,另外加1个小腰包或者是1个小背包,大背包放衣服、睡袋等不常用的东西,小背包或者小腰包放证件、手机、卡、零钱、相机、零食等常用而且有点重要的东西。这样的好处是,一、不容易掉,比较容易惦记着;二、不会被偷抢,如果要,给他便是了,但是把证件和卡还给我,如果被偷,小偷不会选择大背包,因为他拎着目标大,而且跑不快;小背包都贴身放,也不容易被偷抢;三、不累。首先,手闲着,该干嘛干嘛,能够反应得过来。到哪里了,大包随地一扔,人在旁边,坐在包上也行,起码不用随时都扛着包,不至于那么累。也不用遇到什么事都去翻大包,麻烦。

我们走了不到半个小时,突然天一下子大亮了。我们抓紧走回了车站门口,在那里,有很多捡漏的包车师傅。果不其然,我们问到了第四辆车还是第几辆车的时候,有位长得像NBA火箭队篮球明星诺维斯基的藏族司机过来了,我们达成了交易。一辆小昌河,可以坐七八个人的,奇怪,怎么车上就我们三四个人呢,这不符合藏族司机们跑城际包车的常理啊,带着这种疑惑,我们坐上他的车,摇摇晃晃出城了。正当我们很庆幸坐了一个空车的时候,车已经过了城外的警察检查站了,在前面拐弯的地方,一个小店门口停下来了。司机冲里面喊了几句藏语,出来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你懂的,人家已经出来一趟了,把半车人先拉到这个地方,然后回去再捡几个“搭头”,对,就是我们新来的几个....诺维斯基扭过头,冲我们嚷嚷,你们几个新来的,坐到最后一排去,让他们几个先来的坐前面....我不愿意坐最后一排,所以.....我半蹲在中间,前面左右边是司机和一个带娃娃的藏族妈妈,后面是四位藏族老百姓,再后面是小胖子,还有三位藏族老百姓、一个孩子。

与藏民们接触,首先他们会对这两个一身明亮颜色、背着大包包的游客特备好奇,等你主动找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会腼腆地笑,然后互相看其他藏民有什么反应。如果熟了,那就很快会被同化,然后唱歌跳舞好像认识了好久一样。这一车人,上车的时候都还是陌生而腼腆的,彼此之间既带着防备,更多的,充斥着互相的好奇。还好,我脸皮厚,鼓动诺维斯基等一车藏民,一路唱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藏语、汉语歌,连那位藏族妈妈也跟着哼哼歌曲,这样一来,居然我蹲着的那种酥麻感会被这种奇奇怪怪在路上的感觉冲散了。

东方小瑞士——郎木寺

颠吧颠吧,从早上9点多,一直颠到中午1点多。或许是我组织的唱歌活动比较好,藏族诺维斯基居然偏离了去合作的主干道、拐进了去郎木寺的岔道,把我们两个背包客往里面多送了几公里,这样,我们就直接到了郎木寺小镇。郎木寺,顾名思义,是个寺,但是,它又不是一个寺。它是两个。

郎木寺是一个地名,是甘肃甘南藏族自治州碌曲县和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若尔盖县共同下辖的一个小镇,属川、甘两省分治,但实际上两省百姓混居,很难界定,因而郎木寺又是一个囊括了川、甘两省的地名,两省依照地名法的相关规定,规范的写法均应为“郎木寺”。

一条宽不足2m的小溪流,它有一个很气派的名字——白龙江,把郎木寺小镇一分为二,也把四川和甘肃给分隔开,北边是甘肃、南边是四川。甘肃那边有座黄教寺庙叫做赛赤寺,又叫"安多达仓郎木赛赤寺",四川这边也有一座黄教寺庙,叫格尔底寺,又叫"安多达仓郎木格尔底寺",均属藏传佛教格鲁派寺庙。

正是因为郎木寺有两座规模较大的寺院,外来的游客们总爱望文生义的将郎木寺理解为寺院的名称,加之近年来郎木寺的两个寺院都将各自的寺名冠以“郎木寺”来对外宣传,于是概念上的混乱就在所难免(其实,郎木寺是地名,不是当地哪座寺院的名字)。

郎木寺小镇不大,沿着河两边各修了一条街,街两边是两排房子,街长不过多米而已。但,郎木寺名气超级大,我去的时候,听说已经被NationalGeographic称为“东方小瑞士”,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随便选了一家二楼有玻璃的、看起来挺不错的青年旅舍,住进了一个有着三张高低铺的二楼房间,出门就是一个长廊,窗台很低,上面是封闭式的玻璃,对面是一座叫“红石岩”的红土山。这里的空气很湿润,温度也刚刚好,加上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假模假样地捧着一本书,懒躺在靠椅上,很是惬意,我努力地想回忆点不开心的事情,却一点烦恼都想不起来。正好因为有手机信号,我给蛋蛋和舒僮各回了条短信,内容是一样的,“我像一条死狗一样在郎木寺晒太阳”...很快,他们的回信来了,郎木寺,怎么走,我明天早上就搭车赶过来。

用现在流行语讲,叫“确认过眼神”,知道大家找的都是可以懒得像死狗一样的地方。既然我找到了,他们绝对没有不必要像苍蝇一样围上来的道理。

小胖子奇遇记

不理他们,在这里,除了早上刚刚认识的那位小胖子,我谁都不认识,谁也不认识我。忘了介绍了,那位小胖子是个在重庆警校读书的学生,四川人,已经来过郎木寺一次了,也就是十几天前。他上次来了以后就天天跑到四川这个寺里帮喇嘛们卖票,摸着摸着居然认识了一堆喇嘛,天天和他们厮混,因为过年不得不回去一趟,过完年赶紧又跑过来了。这不,行李一放下,又跑庙里去了。小胖子给我讲了一个文化差异的故事,我到今天想起来都觉得很好笑。大意是,前不久有一天,小胖子帮喇嘛们卖完票,到了6点多,准备收工了,然后有位大喇嘛朋友叫达吉法师,喊他去一起吃点酸奶子,这家伙高兴地很,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嗬,已经来了好些个喇嘛,有位喇嘛给每个人发了一个碗,浅浅的底、宽宽的碗边、不深,另外一个喇嘛抱着个铝桶,用个勺子给每个碗里舀了一些酸奶子,但是貌似没准备给大家发勺子。小胖子想啊,没有勺子怎么吃啊,就开始观察,喇嘛们都仰着头往嘴里倒,他也倒;喇嘛们开始用食指刮,完了放在嘴里吮吸手指,他也刮,刮完也吸;接下来,喇嘛们开始捧着碗,伸出舌头舔碗底,他也学着舔,舔得很认真、很干净,毕竟,这代表着他懂礼貌、尊重主人嘛,一边舔一边想,这酸奶子味道真不错,可惜就给一碗,没事,混熟了以后,明天还来吃。这不就吃完了嘛,小胖子挺勤快,起身帮忙收碗,一边伸手一边说,我来洗我来洗,洗碗我在家经常做的。喇嘛们都呆住了,看着各自面前的碗,有位大喇嘛汉语讲得不错,就说了,没事,不用啦不用啦,我们从来不洗的,你放回架子上就好了.....当时小胖子的表情我没有看到,我就知道从那以后,他再也不去吃酸奶子了。

真正的郎木寺规则

回到这一天来,因为我已经变成了死狗,所以我哪里也不去,就这么躺着,直到肚子开始叫。起身,笈着拖鞋,去旅舍旁边的四川小食店吃饭,大概是因为过了饭点,我狼吞虎咽吃完面,坐在那里抽烟,老板也很无聊,坐我对面陪我扯淡。

这里挺好的。

嗯。还行。

来了几年了?还习惯么?(我知道这里不会有什么汉人土著)

前年来的。做生意嘛,有啥子习不习惯的。(老板点上了我给他敬的烟)

这里藏民都挺好的嘛,我看。

好啥子,凶得很。

哪里凶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我去年买了辆摩托,新的,,你晓不晓得。有天赶得急,车子放店门口,没锁,转头就没得咯。老子到处找,找到个藏族,骑着我的车子在街上乱飚。我找他要车子,死活不给,说这是他在路上捡的,捡到就是他的。后面好说歹说,给了0块钱,才算是把摩托车“买”回来咯。(老板朝门口努了努嘴。我看了看,一辆破摩托,铁链子锁、钢条锁一道一道的,绑的像粽子一样)

为什么不报警呢,镇上没警察么?

警察?警察都帮他们的。不闹事,不捅死人就不错咯。警察也不敢管,也不敢得罪他们当地人。藏民个个都带着藏刀,一天到晚没球事干,隔两天就把街两头堵死,在街上比赛飚摩托车,哪个会玩,哪个就是老大。

我注意到,街上那些摩托车,都用藏族的那种风格整的很稀里古怪的,尤其是牌照,什么港、京.....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也有挺多游客的,老外和中国摄影师尤其多。我随着他们去了一家叫Lisa餐厅的,据青年旅舍的老板说,苹果派做得很有特色。吃晚餐时,我对面坐着两个中间摄影师,一边抽着烟,一边大声讨论其中一个摄影师同屋住着的女孩子(这个时候我的八卦心来了,同屋住着的女孩子....不是摄影师的女朋友么?),两副嘴脸流着哈喇子,一个劲地意淫那个我没有见过、但是从他们长长的、带着唾沫的描述中出现了好多次的,这会儿正在洗澡、等会儿会过来吃饭的女孩子。

反正也是吃饭,我索性多等了一会儿,那个他们嘴里的“女孩子”来了,小个不大、有点黑、单眼皮、马尾辫,一个摄影师问,洗完澡了,女孩子说,洗完了,吃东西吧。自然地接过一位摄影师递的烟,从身上掏出个火机点着了....居然抽烟,我走了,虽然有那么点好奇,但我还是走了,虽然那时我也抽烟。

进了旅舍上楼的时候,老板和几位住户在讨论天葬的问题,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默默地站在背后听,老板主要是惊叹前不久有个小姑娘,胆子特别大,看了天葬以后,还顺带偷偷捡了一块头骨回去,而且还在他旅馆显摆,云云。从他们的交谈中,我得知,明天早上甘肃那边天葬台有天葬,这几位游客准备过去看,我插了一句嘴,带我一起呗,我也想去看。于是约了时间,因为上天葬台要爬山,还得走一段山路,得四点起床出发。我给小胖子打了电话,他也要一起去。

天葬

凌晨四点,头天晚上下了雪,地面很滑。我们一行人摸着黑,踩着雪小心翼翼地按照旅店老板指示的路,先过河,完了沿着土路上山,有个破大门...居然从大门后面出来一个年轻喇嘛,哆哆嗦嗦地说不清楚汉话,好像是每个人要收门票15块,心里登时就惊呆了,五点不到,乌漆嘛黑、天寒地冻的,天葬这么神圣的仪式,你蹲守在这里收门票.....劳资也是信了你的邪啦!没办法,不给看不了天葬啊,老老实实掏了钱,确认了一下看天葬的方向,继续上山,大家还互相安慰,起码证明了我们方向没错,不会错过这么有缘的仪式,毕竟不是想看就能看得到的嘛。当然,后面我们才知道,真的是很有缘,绝大多数藏区,天葬是不允许参观的,有的连天葬台都不给参观,但恰恰郎木寺的是可以看得,而且这么凑巧,有人新故去,喇嘛们又决定在这天进行天葬。

到了天葬台,天已经灰蒙蒙亮了,已经来了好些人,也有摄影师长枪短炮地架在旁边。所谓天葬台,就是在快到山顶上面、却又没到最高的那座山上的一个很宽阔和平坦的草坡,有一点坡度,但是总体还是有些平、不陡。远处最高那座山坡上插满了连绵的经幡,经幡下有两群人,一群是觉姆们,也就是尼姑们,正在诵经;另外一群人有逝者的家属、也有一些喇嘛,正在煨桑,也就是在一个炉子里升起炉火,然后把新鲜的松枝扔进去,冒气邈邈的白烟,太冷了,闻不出、也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山的高处,沿着山脊处,整整齐齐地满满地站着秃鹫和大乌鸦,像是等待着什么。

开始了,位于平台中间的两三位天葬师,穿裹得厚厚的,围着厚塑料布作为围裙,有的拿着斧子、有的拿着大砍刀,把天葬台中央裹成一团的一个大麻包解开,赫然露出一个被团成一团的、干瘪的人的躯体,观察一下以后,开始划拉,划完一块,砍几下,扔在不远处,然后继续....等他们离开天葬台中央的时候,似乎有个什么尖锐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响了一下,秃鹫和乌鸦都扇动着翅膀,发出清晰的哗哗的声音,短短几秒钟,所有的秃鹫和乌鸦就开始在中间的草场上开始啄食遗骸了,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游客们经过最初初来的兴奋,到瞠目结舌,然后转而相互窃窃私语起来,个别摄影师和游客不管不顾地开始照相。

回来以后,很多朋友问我,看天葬是什么感觉,有什么感受。我说不上来。不能说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也不能说我在那一瞬想了我的整个前半生....总之,我或许感到了人在自然界中的渺小,或许又感受到了生命的苍茫,或许又想到了轮回灭生,或许又只是尘归尘、土归土的悲叹。

后来,舒僮给我讲,他不信轮回。其实,天葬在于藏区乃至藏传佛教中,更像是一个劝恶扬善的教化。他讲了一个故事,在藏文化中,有塔葬、火葬、天葬、水葬、土葬等等方法,最牛逼的是塔藏,只有最顶级的活佛才会有塔葬,就像布达拉宫里的达赖和班禅那样,其次是一些高僧大德,会采用火葬,留下舍利子,供奉和传承;然后就是天葬和水葬,主要取决于那里什么样会比较方便;最次最次,是像汉人一样的土葬。以前在藏区有位藏族官员,这家伙鱼肉百姓、无恶不作,后来死了,家里人怕上天不收他,不能入轮回,所以天葬前强逼在他行天葬之前其他人不可以在那个天葬台进行天葬,用这种方法把秃鹫和乌鸦饿几天。结果。实际天葬的时候,没有秃鹫和乌鸦吃他,家人没办法,把他的骨肉用酥油裹了一遍,重新放上去,还是没有被带走;又放了两三天,还是没有动物来动。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收敛了骨骸,进行了土葬,这就意味着,不能入轮回道,只能永世做恶鬼。这个消息很快就在三乡十八里传开了,于是就变成了一个教化故事——不可行恶,否则老天不收你。据舒僮说,有好多专家们听说这个消息,判断是因为这家伙吃喝嫖赌抽,身上毒素太多,动物天生对这种与普通藏民不一样的人很敏感,自然就不会去动他。无论如何,不管是什么文化,都需要很多tales的,就像山海经故事一样,它们也是文化的一部分。

跟着“艳遇”见识冬季牧场

看过了天葬,我迟疑在站立处,久久失神。掏出一根烟来,正要点火,往旁边瞟了一眼,赫然是一个女孩子,再一看,原来是那天在Lisa餐馆的那个抽烟的姑娘,和我一样,冻得小脸煞白。顺手掏了一根,递给她,不客气地接过去,点着。她是和摄影师们一起来的,我们随意扯了几句,她突然说,想不想去见识一下藏民的冬季牧场。我和小胖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去,干嘛不去,来这里不就是涨见识的嘛。

小姑娘叫小何,只是个子小,其实年纪比我还大一些,宁夏人,天性爱自由,上海读完书以后,又跑到德国去晃了几年,然后就在藏区到处玩,尼泊尔也去过了,后来甚至跑到印度达兰萨拉去见了那一位,居然还合了影。她在郎木寺已经待了有几天了,每天就是晃荡,在当时的我看来,真的很难理解她这种生活方式,不过在现在看来,见多也就不怪了,甚至我这些年都根本赶不上她的生活质量。

跟着小姑娘,我们在雪地里爬了好几座山,小胖子摔倒了好几次,终于到了“藏民的冬季牧场”。说是牧场,其实就是个山谷的凹地,这里比较平坦,中间有个用木柴围成的羊圈,羊圈旁,是一个用树木和柴火搭的小房子,不大,门口是一只威风凛凛的藏獒、用拇指粗的铁链子拴在一个铁棍上,大老远就开始叫,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藏獒,年的时候,藏獒还没有被炒得后来那么热。小姑娘朝柴房喊了几句,里面出来了一家人,一位妈妈、一位爸爸、一位大概七八岁大小的小男孩。男主人冲藏獒喊了几句藏语,藏獒就没叫了,老老实实地趴在雪地里。我们三人鱼贯地进入了小房子。还别说,房子挺暖和的,两面墙的内壁上挂着毯子,就是内地经常见的那种花花绿绿的毛毯,只不过他这毯子着实脏得可以。除去门这一面,还有面墙上没有挂,而是挂着鞭子、勺子那些厨具,靠墙还摆了张桌子,屋中间烧着牛粪火和羊粪火,火红火红的,很是暖和。女主人用不熟练的汉语,邀请我们坐下,低头一看,靠火塘里面深挖了大概二三十厘米下去,底下铺的交错的柴火灌木,上面铺着毛毡,再往上就是褥子和被子,也就是当床睡啦,我们就大喇喇地坐在毛毡边上。男主人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先是给我们倒了酥油茶,然后又拿出桌上的饼干盒,用手撕下一块块炸好的油饼给我们吃,我们迁就了一下,意思似地吃了两口。这时,女主人用藏语给男主人说了几句,男主人从屁股底下不知道哪里摸出一个木盒子,盒子里面有几格,分别放的是炒熟的青稞面、糖,接着变魔术一样掏出一个碗,在膝盖上转了一下,然后依次放上青稞面,挖了一块酥油扔进去,然后拿下火塘上的水吊子,倒了些水到碗里,又撒了写白糖,把刀子掏出来在碗里和了和,用拇指扣住碗,其他四只手指在碗里慢慢有节奏地揉了起来,不一会儿,握住一团面团一样的东西,握拳吧嗒一挤,从虎口挤出一块,伸手递给带我们来的小姑娘,小姑娘伸出两只手接上,回了一句藏语,接下来依次是吧嗒一下,给我,吧嗒一下,给了小胖子,最后给了孩子妈妈和小男孩,小男孩接过了面团,就跑出去了。我们拿着这个,事后才知道叫做糌粑的东西,不敢多看多想,一把塞到嘴里,嚼一嚼,觉得还挺好吃的。正要说谢谢,看见男主人站在屋子门口冲外面喊了一句,手一扬,把最后一块往外一扔,藏獒跳起来就吃到嘴里去了.....可真的把我们惊呆了。

因为语言不通,男女主人和我们并没有多聊,主要是互相看着,腼腆地笑。这时,小男孩在外面喊了几句,我们都一起出去了,正好想借机告辞。男主人不知道从哪里牵了一匹马出来,拿了根绳子,随便把马嘴捆了捆,然后把小男孩抱到光秃秃的马背上,小男孩接起绳子打了几下,马就飞也似的跑了。也可能是来了外人,小男孩想显摆一下,也可能是按小姑娘解释的,有几只羊好像跑到山那边去了,小男孩去把羊赶回来。总之,我们谢过以后,就离开了这个山区牧场,走到大路上了。小姑娘看来对这片很熟悉,在甘肃这边的镇子里面杂乱无章的巷子里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平房,里面有一大堆像我们两个一样的游客穿着的人坐着聊天,屋里正放着“放牛班的春天”的原声音乐,我一猜就说出来了,有几个人还挺诧异。站来了一位很帅的年轻人,问我们,你们会不会教书,和我们一起去给藏族小学生上课好不好?

新来了个支教的

这位帅哥绰号叫“白骨精”,不知道为什么取这个名字作为自己的花名,只是后面喝酒的时候才知道——这哥们因为失恋了,于是辞掉了工作,带着所有的积蓄全国到处旅游,走到郎木寺以后,觉得这地方挺好,不想走了。所以租了个小房子,白天就到处晃晃(没有像小胖子一样去卖门票),晚上就和新认识的朋友喝酒玩闹,后面觉得没有意义,所以去小镇上的学校里给藏族小朋友义务教书。

大家三言两语把今天的“教学工作”分工了一下,便组团直接出发了。在路上,我一直在想,小何是不是这帮人派去天葬台挖人过来支教教书的,忽悠个新驴,然后去牧场,欠了人情就得还,好吧,那就去支教,简直都没有办法拒绝。到了一个学校,条件还不错,都是平房,但是环境都挺好的,学生们都在课室里等着,男孩子多、女孩子很少。我被安排教“量词”,学生的年龄参差不齐的,应该大多数都是藏族的,汉语说得也挺不错,一个两个红扑扑的脸蛋,脏兮兮的衣服。

开始了,课程从立规矩开始,因为孩子们上来就太吵闹了,所以,我板着脸,鼓着眼睛,良久不说话,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于是小家伙们全都安静下来了。我压慢语速,缓缓地说:现在开始,想说话的,必须举手,不举手的就说话,不管是和谁,就得到外面站着。(据说贫困山区的孩子特别珍惜外来老师上课的机会,我猜他们不会让自己好动好乱说话的天性压倒希望上课学知识的天性)结果奏效了,除了个别特别调皮捣蛋的孩子,整节课小家伙们在乱讲话方面,都还算做得不错。

“一头牛”“一只羊”“一位喇嘛”“一棵树”“一片白云”....尽管在藏语中好像没有这种“量词”,但小家伙们还是上手很快,一会儿就掌握了很多新知识,虽然也偶尔会有“一头喇嘛”“一只白云”的声音蹦出来,但总体还是好的。有时候,我常常想,藏族同胞们真的很厉害,不仅会说藏语,而且还能说发音、构词完全不一样的汉语,也算是一专多能啦。给我的任务很快就完成了,小家伙们因为没有新东西学,所以闹哄哄的,可是我再讲下去,估计不是他们学混乱了,就是我要黔驴技穷了。我探脑袋出去看了看,貌似他们都没有讲完。于是我脑筋一转,我们玩一个游戏好不好?好,小朋友们一听说玩游戏,都放过了前后左右互相骚扰的同学,老实地坐好了。我把部队拉歌前的鼓掌游戏规则讲了一遍,手抬起来、巴掌鼓得用劲些、快一些,手放下去,巴掌鼓得柔和一些、慢一些.....居然秒懂。然后就这个游戏,加上对量词的复习回顾掺杂其中,连我自己都玩得不亦乐乎,甚至下课铃响了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结果,我的课室门口挤了一大堆小脑袋....一直到白骨精进来,才把我搭救了。

课是上完了,接下来就是小伙伴们聚餐的时间。下午,舒僮赶过来了。晚上大家一起喝啤酒,天南海北瞎扯淡,舒僮甚至和白骨精谈了很多,想招徕白骨精到他的公司去工作。

舒僮的底细

这个时候就要介绍一下舒僮了,随着逐渐深入接触,我才发现,这家伙虽然好色,而且喜欢忽悠人,但是还是很有才的。比如,一口流利的日语,标准的普通话、低沉的嗓音,而且对于各种天涯海角的掌故非常了解,讲故事的水平也是很高。据他自己说(和我说或者和别人说汇总在一起),他在日本留的学,然后在日本一本堂工业设计公司工作了几年,把一个日本女人肚子搞大了,然后就跑回了中国大陆,抢先把一本堂在中国的一系列品牌全部注册了,结果....一本堂工业设计进来的时候,只能和他合作,所以他就赢啦。反正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因为,毕竟,我连他的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离开郎木寺到达夏河

因为我的时间有限,所以,在郎木寺逗留了三天以后,我不得不告别一众新认识的小伙伴,继续北上。但是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原本是准备直接去兰州,在兰州逗留两天的,但是小何告诉我,夏河的拉卜楞寺这几天马上要开大法会,非常难得,她准备去那里逛逛。于是我把自己的下一站定为位于夏河县的拉卜楞寺。甘南自治州的夏河县,说起这个地方,名气倒是不大,但是夏河所在地有一个全国都非常有名的寺庙、六大黄教寺庙之一的——拉卜楞寺。之前我一直觉得名字很奇怪,怎么叫拉卜楞寺呢,这名字为什么起成这样,后面才知道,这原来是藏语“拉章”的汉语发音,拉章也就是最大那个活佛住的宫殿的称呼。

拉卜楞寺被誉为“世界藏学府”,有下设六大学院,其中一个显密学院(闻思学院)、五个密宗学院(时轮学院、医学院、喜金刚学院、续部上院、续部下院)。鼎盛时期,僧侣曾达到余人,寺主是第六世嘉木样呼图克图,其他领导人包括八大堪布、四大赛赤。拉卜楞寺在历史上号称有属寺(其实要远大于此数),是甘南地区的政教中心,拉卜楞寺保留有全国最好、最完整的藏传佛教教学体系。至于现在的年,要说人最多的“寺庙”,当属色达的喇荣五明佛学院,人很多,据说李洪志也是那里的学生。

小何到了夏河以后,因为要住到藏族朋友家里去,所以在汽车站我们就分开了,后面就没有见过了,直到7年才重新在拉萨见过面。我自己一个人背着包在夏河的街道上找地方住,说来也巧,正好碰到一个看起来不错的酒店,所以我就住进去了。我住的是一个标间,里面已经住了一位来自成都的驴友措措,我们两人一人一张床,这里环境不错,房间内还有独立卫生间。经过聊天,我了解到,他和他的小伙伴也是昨天从郎木寺过来的,准备在这里待一天,然后就去别的地方,从夏河城关到拉卜楞寺里面还有几公里,明天有“大活动”,所以信徒挺多。第二天一早他们几个朋友就一起过去,约了一起出发,就早早睡了。

第二天大早上,吃过早饭后就与新认识的小伙伴们一起就出发了,和措措一起的还有两个女驴友,一位叫五月,一位叫小五子,新疆人,小子都不大,性格挺开朗。这天的路上的藏民超级多,车也多,我们几个一起到了拉卜楞寺,这才发现,这拉卜楞寺颇有点寺庙、城镇不分的感觉。从夏河城关向拉卜楞寺方向走,一条笔直的大道,道两旁是各地来学习的僧人的宿舍,其实也就是扎仓啦。宿舍整整齐齐的,规划得也比较好,比色达强多了。继续往里走很久,才是寺庙的“大门”“广场”和经堂。不得不说,这个寺庙,是我当时所见过的最大的寺庙,广场宏大、经堂巍峨,让初来藏区的我很是崇拜。

晒大佛

我也学他们三个那样,转了经,然后听说对面即将开始大活动——晒大佛,所有的信徒们都挤到河对岸的大平地上去了,我们也随着人流挤到那岸去。只见僧人们排着队从大佛堂扛出一个特别长、特别大的圆柱状东西,前面有几位穿着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典型藏族服装的“贵族”模样的藏民,骑着高头大马,扬着马鞭,相当于鸣锣开道。周边围着的藏民激动得疯了一样,不住地把哈达向圆柱投过去,或者就是用脑袋去撞那个圆柱物,着实让我瞠目结舌。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后来才了解到,原来这个圆柱物是卷起来的佛的唐卡,也就是编织后画出来或者织出来的巨大的佛像,知道这个以后,我就明白多了。

众多僧侣们扛着唐卡过了河,从一座小山包的侧面爬上了山顶。这座山包的一面,被削平成一个斜坡,然后砌成水泥的。在山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泥土地面的广场,山坡下正跟前,被喇嘛们围成了一个空心圈,圈周边全是人,里面却只有几个穿着夸张而可怖的人在伴着藏式乐器的节奏一步一动地舞蹈,据说,这就是“跳大神”啦。圈的中心是一顶黄盖伞,有些像电视里面皇帝出巡那种黄盖伞。伞下有几十位僧侣在诵经,这就是已经开始了系列宗教活动。近百名僧人们从坡顶缓缓地向下展开这幅巨大的唐卡,下面的人也是慢慢地向下后退,确保不会一下子打开。完全放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佛像,因为,在佛像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黄绫。

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声,接下来,覆盖在佛像上的黄绫,由几位喇嘛奔跑着向两边扯过去,巨大的佛像一下子就完全展现在大家眼前。不得不说,这座山包的位置选得很好,晒佛的这个时辰也选得很好,阳光正好从佛像的侧背面晒过来,佛像原本就巨大无比巨大,加上这天然的加载佛光,给瞻仰佛像的信众倍增了无尽的荣耀感。

展佛台下的信徒们突然无比激动,很多人把哈达团成一团,小跑几步,用力向台子扔上去,一转眼,台子上慢慢地攒了好多白色的哈达,佛像、哈达、信众,构成了一副充满信仰张力的宏图巨作,我也由衷地折服于藏传佛教的创始者和继任的传道者们。

作为初来乍到的新驴友,我不清楚直接拍摄佛像会不会有亵渎之意,所以我并没有向展开的佛像拍照,而是也学藏民一样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家人安康,静静地看着这巨大的佛像唐卡,良久。

认识有才的喇嘛朋友

看完晒大佛,我和措措、五月、小五子他们会合了,我们要找他们的朋友的朋友,是一位拉卜楞寺的喇嘛,叫做班玛。班玛是一位非常年轻的格西,不仅对藏传佛教非常专业,而且对汉文化、国外的文明也都非常清楚,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去到班玛的宿舍小院,喝了酥油茶,攀谈了很久,听他介绍了拉卜楞寺,藏传佛教近些年的发展,他在这里学习和生活的一些情况...虽然现在我已经忘记了他具体讲了些什么,但是他的真诚、谦逊和博学,确实给我,也给我们都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因为班玛喇嘛有事,而措措和他的小伙伴下午(也就是马上了)要离开夏河,我们告别了以后,就赶紧回去旅店。因为班玛是措措他们朋友的朋友,走之前,他们把班玛这层关系就移交给了我,也考虑我和班玛很能聊得来,希望班玛能够多照顾我。嗯,傍晚的时候,班玛来“照顾”我了。

有味道的新室友

我正在犹豫第二天要继续留下来深入参观拉卜楞寺、和班玛深入交流,还是赶到兰州去投奔我师兄的时候,班玛来电话了,他准备过来一趟,问我方便不方便。一会儿,班玛来了,他很客气地问我,他有一位同乡,也是一位喇嘛,因为这几天的大活动、寺庙里面确实住不下了,既然措措离开以后有张空床,能不能让那位喇嘛借住一晚,我当即答复可以,没问题,反正明天早上我也要离开了。于是,班玛就出去接人去了。又过了一会儿,班玛领着一位年纪稍长的喇嘛来了,这哥们黝黑有黑的,个子并不是很高,有些结实,但是沉默寡言,问了班玛才知道,他不会说汉话。三个大老爷们在房间,就我和班玛说话,谈得还都是各种高大上的东西(也就是宗教、国家大事之类的呗),气氛是有点尴尬。那哥们冲班玛说了一句话,班玛翻译给我,他朋友问,可以不可以去洗澡,我自然地回答,当然没有问题,去吧去吧。那哥们就兴奋地裹着僧袍去卫生间洗澡去了,过了许久,洗完了,裹着袍子出来,钻被窝去睡觉了。既然人家睡觉了,我们两个也没有办法继续聊天了,班玛也告别回去了。

见那哥们都打呼噜了,我准备去洗个澡,干干净净第二天好去兰州投奔师兄。甫一推开卫生间门,就感觉有点味道不对,刚关上,就愈发感觉味道不对。是什么样一种味道呢,不能说是臭(也还是有臭味的)、但是很难闻,有种说不出来的、很浓烈的人油和酥油混合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很馊....我还没有坚持到打开蓬蓬头就已经确实顶不住了。后来,我又捂着鼻子进去过两次,尝试闭气洗澡,但我功力不够,确实坚持不到冲水就被熏出来。再后面,我放弃了洗澡,准备去上个大号就出来,也失败了。

得,就这么身体黏黏糊糊、忍着宿便,我迷迷糊糊睡到了5点多就起了床,尝试再进去试下上个大号,又失败了。索性放弃了,麻溜收拾好行李,推醒并通知了那位有味道的兄弟一声,就直接下楼了。办退房的时候,我特地告诉前台,房费已经清了,但请晚一点再去收拾,我朋友还在里面睡觉。接着我就摸着黑,赶去搭班车了。带着无数个问号的“这哥们多少年没有洗过澡了”问题,我搭上了去兰州的班车,离开了拉卜楞寺。(大号在车站解决的,我知道你们看客最喜欢







































北京中科白殿疯眞棒
白癜风可以治疗好吗


------分隔线----------------------------
热点内容
  • 没有热点文章
推荐文章
  • 没有推荐文章
  • 网站首页
  • 网站地图
  • 发布优势
  • 广告合作
  • 版权申明
  • 服务条款
  • Copyright (c) @2012 - 2020



    提醒您:本站信息仅供参考 不能做为诊断及医疗的依据 本站如有转载或引用文章涉及版权问题 请速与我们联系